人生的旋律--(八) 红色风暴 作者:DDN


曾几何时,它被称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一场触及人们灵魂深处的大革命。

一场破四旧,砸碎一切封资修残余的大革命。

一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大革命。

伟大领袖封成了神,升华为世界革命人民心中的红太阳。

可惜,寥寥无几的朋友中,欧洲那一盏不灭的社会主义明灯,反目成仇。

睦南关外的同志加兄弟,忘了牢不可破的伟大友谊,兵戎相见。

忠实的学生波尔布特大开杀戒,成了千夫所指的屠夫,短短的时间内丧失了政权。

 

曾几何时,它又被称为十年浩劫。

在这场运动中,扭曲的灵魂撕去了一切包装,作了淋漓尽致的表演。

红极一时的付统帅,仓惶外逃,丧命戈壁,不再“永远健康”。

无产阶级文艺的光辉旗手和她的文化革命领导小组,成了人人唾骂的“四人帮”。

走资派关进牛棚,又放出来“三结合”,再次打下去,又再次被“解放”。

早请示,晚汇报,语录歌,忠字舞。。。,一幕幕滑稽的闹剧。

血统高于一切,有的命中注定去农村接受再教育,永世不得翻身,有的命中注定是革命接班人,将来要当皇上的,在全国范围搜罗美女“选妃”。

 

那些时代的弄潮儿,今天誓死保卫党委,打倒反党份子,明天反戈一击,打倒保皇派,投靠造反派。今天文攻,明天武卫。今天安定团结为好,打倒破坏安定团结派性份子,明天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把在安定团结旗号下调和阶级斗争的异己份子,给我揪出来!今天欢迎工宣队,“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明天又回马一枪,揭发工宣队是“四人帮”派出的黑爪牙。今天罗列罪名,把同事打入十八层地狱,明天落实政策,当时揪斗你是对的,是帮助你,现在落实政策也是对的,是党对你的关怀。

万花筒一般,眼花缭乱,要紧跟必须不断自己打自己耳光。

戏的内容变来变去,叫得最响的戏子总逃不出那几个。好在他们善于换脸谱,浓妆淡抹总相宜。

领导班子换来换去,走马灯似的。那些弄潮儿总有办法讨得新领导的欢心和好感,充当形形色色革命领导小组,专政队,专案组成员,狐假虎威,不可一世。

 

这是一个人生大舞台,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谁也无法逃脱。

这一段历史,有人不愿提起,有人不能忘怀,有人反复涂改。不管怎么说,它就是历史。不管怎么打扮,脱去包装,它还是真实的历史,刻骨铭心的历史。烙在心底的历史,是抹不掉的。

 

我在文革中的表现并不那么辉煌。我不但没有遇罗克那样清醒的头脑,犀利的眼光,文革一开始时,我甚至还是个虔诚的拥护者。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文革中是军管单位,不得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以正面教育为主。我只能从报纸上,广播中的讯息来理解文化大革命,包括一些民间传来的消息。

初期红卫兵给我的印象极其糟糕。它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群众组织,它只是一小撮八旗子弟为突显自己而构成的御林军,党卫军。当那个宋XX在天安门城楼上给毛主席带上红卫兵袖章,把自己的名字由“XX”改为“要武”时,我的感觉就很不好,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他们的《红卫兵宣言》(附录一),骄横跋扈,盛气临人,和我上中班里的部份八旗子弟的口气何其相似。

事态的发展验证了我的预感。宋要武进入了臭名昭著的“西城区纠察队”领导班子,西纠的红卫兵把西城区“有问题”的人家抄得箱底朝天,更有的资本家,地主婆被西纠总指挥的手下在光天化日下活活打死。红卫兵内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连皮带的宽窄也要由父母官衔的高低决定。广大的平民子弟是排斥在外的,少量被批准加入的平民子弟必须绝对效忠于他们的领导。

这正是这些八旗子弟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体制!

 

这些红卫兵趾高气扬地走过街头,红袖章,绿军帽,腰束带金属头的皮带。

“一,二,一!”

嚓。。。嚓。。。嚓!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要革命的你就过来,不革命的就滚TMD蛋。

滚!滚!滚!滚TMD蛋!”

多么象当年纳粹党卫军走在柏林街头的神气。

红卫兵在街头看到谁不顺眼,就一把揪住他,“说,什麽出身?”

党卫军在街头看到谁不顺眼,就一把拦住他,“把证件拿出来!”

红卫兵随意冲进黑九类家抄家,翻箱倒柜,“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

党卫军随意冲进犹太人家抄家,贴上封条,“到车站集合,去奥斯维辛!”

红卫兵得意洋洋地看着沾满血迹的皮带,“这地主婆不经打,十下就完了。”

党卫军得意洋洋地看着散发硝烟的枪管,“今天枪法还不错,五枪倒三个。”

何其相似!这并不奇怪,希特勒正是一些八旗子弟心目中最崇拜的偶像。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

国家者我们的国家。

我们不说,谁说?

我们不干,谁干!”

他们朝思暮想的征服感,占有感,今天统统实现了。

 

可惜,好景不长哪。这个以“西纠”,“联动”为代表的红卫兵时代很快被淹没了。

一方面,大量的平民子弟可以参加的红卫兵,造反队组织纷纷成立,他们人数更多,势力更大,红卫兵不再是八旗子弟的专利。另一方面,这些八旗子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父母不久也被揪出来成了走资派。他们赖以生存的“血统论”倒打了他们自己耳光, 讽刺啊!

潘多拉盒盖一旦打开,往后的事,那就由不得你喽。

 

我对文化大革命兴起的感觉是错综复杂的。一方面,我对一些八旗子弟为首干出的抄家,破四旧,打砸抢这些侵犯人权,破坏国家的行为极其反感,另一方面,一张大字报又使我虔诚地拥护文化大革命。

1966年8月5日,红太阳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附录二)。这张大字报竟然站在基层群众一边,抨击派往各校的文革工作组。更有甚者,大字报公开批评“1964年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这话说到了我心里,我被震撼了。

我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在寻找真理麽?我不是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麽?答案就在这里!伟大领袖说得多清楚,原来我并没有错,而是那些工作组“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是1964年那场社教运动形“左”而实右。

红太阳高瞻远瞩,英明啊!

 

五十四中的共产书记,大队辅导员,上中的团委书记邬某,戏剧学院的孔某,北大的社教工作组,。。。,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浮上脑海。就是他们!钻进党内,欺压人民,组成了资产阶级司令部。红太阳点名刘XX就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司令,我相信没错。想想他老婆王XX穷凶极恶的“桃园经验”,不打倒行吗?我怎么想不到这点呢?红太阳真伟大,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象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文化大革命把形形色色的人物吸了进去。形形色色的人物,怀着各种各样的动机,卷入了这场运动。

有的梦想回到封建专制时代,成为世袭的王公贵族,让平民百姓成为任凭摆布的奴仆。

有的则想通过这场运动,整倒自己的宿敌。有的把这场运动看作向上爬的机会,赶紧投机。

有的想在运动中泄私愤,谋私利。有的则真诚地为了国家兴旺,人民幸福而投入这场运动,被“引蛇出洞”,真的炮打那些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

当然,不少年青人为能亲自参加一场大革命而热血沸腾,为保红色江山,刀山火海也敢闯。他们天真地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按毛主席教导,象“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之类。红太阳不是早就说过“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吗?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真有“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的劲头。也有的仅仅是觉得好玩,再不用上课,做作业,考试,可以跟着起哄,看别人带高帽子,游街。多来劲!怪不得当年阿Q都会喊“造反了!

造反了!。。。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得得,锵锵,得,锵令锵!”

是什麽能让全国上下失去理智,变得如此疯狂?为什麽眼看着国库掏空,民不聊生而大唱“东风吹,战鼓擂”赞歌?为什麽面对铺天盖地的冤假错案,整整一代的人才糟蹋而没人敢吭声?现在大概还没有条件作深入的探讨,我当然更不清楚。但是,我不相信这样一场运动凭一两个领袖人物的个人魅力能发动起来的,即使是造神运动。希特勒做不到,斯大林做不到,红太阳做不到,后来的慈父将军也做不到。这里面应当有更深层的原因,不是简单的一面倒原因。

破四旧毁坏了大量文物

要不是我正巧在新疆兵团,我也一定会积极地投入文化大革命。不是被迫的,完全是自觉自愿的。因为我从自己的切身经历,看到了相当一部分共产党干部倒行逆施,残害百姓,我完全相信党内有资产阶级司令部的说法,更何况还有伟大领袖撑腰。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其它人类似我的观点,大概不会只有我一个。

话说回来,幸亏我没有跳进去。要是还在北大,跳进那政治漩涡,凭我当时那点政治水准,绝对会犯错误。就算咱没有在武斗中丢掉小命,也一定会干不少坏事,不管是不是自觉的。现在咱恐怕早已臭名昭著,没这点勇气来回忆文化大革命了。当然,我要是有弄潮儿那张厚脸皮,有什麽不敢写的?臭名昭著又怎么了?杀了人也可以说成人杀我,舌头是软的,嘴巴是圆的,不是吗?

 

1967年初,中央批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可以在内部开展文化大革命,但不许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我这才算亲自体验了文化大革命。

然而,它完全不是我所想象的文化大革命。

我看到的只是一拨人去夺另一拨人的权。被揪出的走资派中,固然有罪大恶极者,也有不少没有什麽民愤,甚至受老百姓拥护的干部。他们之所以丢官,挨斗,仅仅是因为他们被划为资产阶级司令部的派系。那些平步青云升官的,有一些工作勤奋,能为老百姓办事的,也有不少品质恶劣,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他们之所以得宠,仅仅是因为他们投靠了所谓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派系。不管什麽司令部,他们真正关心的不是老百姓,而是权。领导班子换来换去,老百姓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除了所谓的走资派,大量被揪斗的,却是下面的老百姓。挑动群众斗群众,不用证据,只要有人喊一句,“把XXX揪出来!”,顷刻之间,飞来横祸从天而降。

 

常年被无产阶级专政扫荡的狗崽子们的命运,在文化大革命中没有丝毫改善,反而更加凄惨。农场最早被揪出的一批人中,就有和我一块儿进疆的上海知青,包括进疆时我们班的付班长(进疆时我是班长)。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画家,擅长水彩画。他和其它几个上海知青被打成反革命集团,号称“阿訇反革命集团”。

怎么回事?实际上他们几个年龄较大的知青那天在一块叫阿訇的大田劳动,因为在边疆艰苦的环境中,看不到一点前途和希望,甚至连找对象都难,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叹,

“算了,这辈子不结婚了。”

这话当真?

那还有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算不算,如果当真,你敢发誓?

发誓就发誓。我这一辈子打光棍了,如说假话,天诛地灭!

 

这还了得!用不结婚来对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不是反革命是什麽?

革命觉悟高的马上把这事上了纲。

他们被批斗了,白天带着脚镣下田劳动,晚上在隔离室里写检查。揭发批判的内容越来越深入,让我们这些阶级觉悟低的人目瞪口呆。

有一幅付班长的水彩画,画了一些静物,其中有一只钟,时间为下午3-4点。这还了得!

伟大领袖说过“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不是公然对抗伟大领袖吗?

这是什麽逻辑?照这个逻辑,所有的钟表都是反革命,因为它们每天至少有22小时公然对抗红太阳。

一个多月以后,付班长受不了折磨了。一天晚上,他在隔离室叫了一整夜:

“我不是反革命,我--不--是--反革命!”

天亮了,隔离室静寂了。付班长上吊死了。

一辆牛车载着付班长的尸体,在沙包上行进。牛车颠簸,付班长的尸体从草席中滑出,掉在沙丘上。

“TMD,你这个现行反革命,死了还不老实!”

赶牛车的骂骂咧咧,抡起坎土镘,几下就把付班长的手脚跺下,在沙包上把跺成几截的尸体草草埋了。

这就是我国各族人民衷心拥护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这就是“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这就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

 

那时,我在另一个连队,处境不象付班长那么惨。初期,我还被大伙选入连队文革领导小组。可是,文革领导小组第一次开会,我就和指导员(领导小组组长)发生了顶撞。

那次会议上,指导员要大家提揪斗名单。有人要揪一位上海支边青年,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不是反革命。”

“为什麽?”

“他是上海支边青年。”

“支边青年为什麽不能当反革命?”

“要当反革命人家就不会到新疆来。”

“哼,人要变的,变了照样会成反革命。”

“是的,我们都会变,凭什麽他就变成反革命?”

会议开僵了,最后以暂时不揪这个上海青年告终。但是,还是有两个老职工被揪了。虽然揪他们不是我提出的,我并没有跳出来为他们辩护,因为我对他们也不了解。不管怎样,至今我还是感到内疚。

下一次领导小组开会,再没有通知我参加,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清除出领导小组。那位上海支边青年后来调到其它单位,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差一点被揪斗这一幕。

运动越搞下去,荒唐的事越多。文攻武卫,支左,早请示,晚汇报,语录歌,忠字舞,。。。,毛主席说一句,半夜里也得爬起来,聆听最高指示。红太阳转送几只芒果,变成神一样供着游行。一个万寿无疆不够,得来几个才行。恐怕封建朝代也不过如此了,就象倒退了70年,大家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唱诺:

“老佛爷--吉--祥!”

这就是文化大革命?

这到底是破四旧还是立四旧?

我对文化大革命的疑虑越来越多。然而,我依然膜拜红太阳。我相信,这一系列问题都是下面的奸臣所为,红太阳迟早会洞察一切,拨乱反正的。

明君?奸臣?啊哈,这不也是典型的封建意识?全国上下,包括我在内,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封建意识。没有这种社会基础,文化大革命还搞得起来吗?

文革中揪斗游街的场面到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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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清华附中红卫兵

革命就是造反,毛泽东思想的灵魂就是造反。我们说,要在“用”字上狠下功夫。就是说,主要在“造反”二字上下功夫,敢想、敢说、敢做、敢闯、敢革命,一句话敢造反,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最基本最可贵的品质,是无产阶级党性的基本原则!不造反就是100%的修正主义!

修正主义统治学校17年了,现在不反,更待何时?

有些大胆的反对造反的人,今天突然变得忸怩起来,絮絮叨叨,吞吞吐吐。

什么太片面了呀,什么太狂妄了呀,什么太粗暴了呀,什么太过分了呀。

这统统是谬论!要反对就反对,何必羞羞答答的呢?

我们既然要造反,就由不得你们了!我们就是要把火药味搞得浓浓的。爆破筒、手榴弹一起投过去,来一场大搏斗、大厮杀。什么“人情”呀,什么“全面”呀,都滚一边去!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片面了吗?你们要的是什么样的全面呢?看来你们的全面是“合二而一”,是折衷主义!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狂妄吗?我们就是要“狂妄。”毛主席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我们不但要打倒附中的反动派,我们还要打倒全世界的反动派。革命者以天下为己任,不“狂妄”怎么行呢?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粗暴了吗?我们就是要粗暴!对待修正主义怎么能缠缠绵绵,大搞温情主义呢?对敌人的温情,就是对革命的残忍!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过分了吗?老实说,你们所谓不过分,就是改良主义,就是“和平过渡”。这是妄想!我们就是要把你们打翻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

还有些人,对革命害怕得要死,对造反害怕得要死。你们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缩在修正主义的蜗牛壳里,一有造反的风声,你们就神经紧张。这些日子,无情的斥责声天天送入你们的耳中,你们天天心惊胆颤,你们不感到难受吗?你们怎么活得下去呢?

革命者就是孙猴子,金箍棒厉害得很,神通广大得很,法力无边得很,这不是别的,正是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我们就是要抡大棒、显神通、施法力,把旧世界打个天翻地覆,打个人仰马翻,打个落花流水,打得乱乱的,越乱越好!

对今天这个修正主义的清华附中,就要这样大反特反,反到底!搞一场无产阶级的大闹天宫,杀出一个无产阶级的新世界!

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四日

(《红旗》杂志1966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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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张大字报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呵!请同志们重读一遍这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50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系到1962年的右倾和1964年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醒的吗?

 

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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