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火烧云 作者:老例


幻想,是年轻人的天性;回忆,则是非年轻人的积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习惯于回忆--童年,在故乡,那处处充溢泥土芳香的故乡。

我极爱看夕阳下的火烧云。趴在山坡,躺在草地,圆睁着(或半眯着)眼,悠哉闲哉,满天的(或半天的)火烧云尽入眼帘。

夕照下的云霞,大半是红色的:有胭红、紫红、橙红、嫣红、暗红、鲜红、淡红……似火烧一般(故曰“火烧云”),瑰丽极了,灿烂极了。

火烧云不仅美在姹紫嫣红的色彩,更美在其姿态万千、变幻莫测的奇观:这一片似金龙行空,那一片似彩凤逐日;定睛看像群鲤嬉游,转眼间又如百骏驰跃……令人目不暇接,甚是美不胜收。

火烧云的映照下,那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庄,莫不涂抹上一层或浓或淡的光晕色泽;那悠游的牧笛,那嫋嫋的炊烟,那隐约可闻的鸡鸣狗吠……浑然天成一幅野趣盎然的织锦。

此时心境,舒坦极了,惬意极了,得意之至,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似幻似梦的火烧云,和如痴如醉的一个我;一时间,也真有不知我是云,抑或云是我之感觉(大概已臻于最具原始意义的天人合一之境界)。

最终,夕晖尽敛。云霞的色彩渐渐消退,沉沉暮霭亦渐渐聚拢。黄昏,实实在在地降临了。

暮色黄昏中,我不无茫然……

 

后记:

这短文前面说“回忆”,其实这短文是“现场作文”--作于1975年下半年(夹在那时候的日记本里),没有题目,但内容显然是写那时当地乡村的火烧云景象。

实在想不起我是怎样写这短文的,小学课本中有〈火烧云〉的课文,农村中要看到火烧云更不是难事,但这二者似乎都不能作为充分的“诱因”,须知,那时候我应该是十分消沉的(同组的知青都离开了),而这短文却很有点田园色彩甚或是牧歌情调。或许,我是苦中作乐;或许,我是借此自我陶醉(麻醉)?或许,文末“暮色黄昏中,我不无茫然”的描写才是透露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不管怎样,我自己倒是十分喜欢这短文的,于是,便加上前面一段并安了个标题〈故乡的火烧云〉,放上了知青网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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