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叶粑粑

    打开电视正好是云南卫视的探寻古镇节目。

桐叶粑粑好香呀，好香呀。

飘飘然的香味窜出电视，牵着我，牵着我走进十七岁的金秋。

桐子树满山都是。桐子是值钱。但我不知道桐油是怎么搞出来的。（哇，怎么不小心，说出了忌讳的字。女娃子不说搞字的。）山里头吃不饱，心思呢就老在吃上。十月间要上坡去掰苞谷的。高高的坡，慢慢地低着头走，学着老乡那样，勾着头走，只看自己的脚。胳膊上挽着一个很大的篮子。也有很多人是背着背篓的。我怕背背篓。有一次我不知背了些什么，只觉得心快炸了，有一个巨大的手拽住自己，步子也迈不开。也不知那次是怎样跌跌撞撞的捱到稻场的。就是难受，难受的拒绝背篓。挽着篮子上山掰苞谷。

秋天的坡上，苞谷熟了。苞谷杆黄黄的，叶子也耷拉着头了。只有苞谷坚挺地立在那里，些微露出白白的黄黄的门牙。一大片坡都是苞谷林。是我们在去年秋天烧荒烧出的地。远处有一个看苞谷的窝棚，孤独的守着这些成熟的果实。一株苞谷长两三穗。不管好坏统统收入篮中。先把篮底铺满，再用大的苞谷围着篮子竖着放一圈又一圈。这是与我们一起玩的三丫子教我的。等到一层满了，再把苞谷尖的那头一个个的插进其它苞谷的空隙之间。就这样让它垒成一个圆形的小山包。把这苞谷的小山包捞在肩上，就往山下去了。到了仓库的稻场上过秤。我第一次一篮子有七十八斤。一天跑两三个来回。

分苞谷了。人多的家里孩子们都出来了。我们人少分得相对也少。不过心里挺喜的。

苞谷有老有嫩。老苞谷就把苞谷叶互相绞在一起晾在绳子上。嫩的可就不能这么晾了，不赶紧吃是会生霉的。再说烤着吃煮着吃一时半会也难得吃完。

犯难了，这些嫩苞谷怎么弄呢。在田畈的那些黑瓦屋里到处乱转。看老乡是怎样整吃的。

有孩子举着长篙打桐树叶子。我问这是干嘛呢？他们说，俺妈说的，做桐叶粑粑我们吃。

跑到他们家看，请教如何做桐叶粑粑。

先把嫩苞谷搓成苞谷粒，再放到小石磨上磨成苞谷浆，再用干净的包布控干水分。洗净桐叶，包上苞谷浆。

在锅中间放些水，包好的粑粑沿着水边放一圈。盖锅盖，烧火。等着上气了，苞谷粑粑香味沿锅边溢出来了。满屋子那个香呀。吃起来更香更甜。好吃得很！

　　

                                                                                   2007.1.14.

             摄影: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