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末代“摩梭王妃”的两面之缘 作者:banjin


 

 

  与末代“摩梭王妃”的两面之缘


    泸沽湖“末代王妃”肖淑明老人逝世两年了,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被一些四川人亲切地称作“肖婆婆”,在我眼里她是一位自愈的能力超强的老人家,正因如此她才能笑着回忆那些沧桑世事和突如其来的苦难,往事如烟,弹指一挥间,才可能安享她的晚年。

曾与肖“王妃”有过两面之缘的我是从网上知道肖婆婆逝世的消息的,没有多少大型媒体报道这件事,只有一些小网站转载了四川《雅安日报》的一条消息,标题是《泸沽湖末代王妃离世——传奇人生定格为历史》消息云:

“素有‘摩梭女王’之称的肖淑明,1927年出生于成都,幼年时随父母迁居雅安,小学毕业后进入雅安明德女子中学就读。她16岁时,泸沽湖摩梭土司喇宝臣来雅安拜见当时的西康省主席刘文辉,请求资助一些武器弹药并介绍一位‘掌印夫人’在刘文辉的撮合下肖淑明便成了现代的‘王昭君’,充当了‘和亲’大使,来到神秘的泸沽湖,成了‘女儿国’的王妃。2008年10月30日,她突发脑溢血悄然离去,享年81岁。11月9日,按照摩梭人习俗,家人对她进行了火葬。遵照老人的遗嘱,她的骨灰被放在王妃岛上……”

   骑马的照片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2003年在四川的碧峰峡风景区。那年我带着公司同仁去度假,误打误撞地撞进了万贯碧峰峡集团在碧峰峡为肖淑明建造的“王妃园”,当时她回到故乡刚满二年。把她回乡的故事列一个大事记就是:

2001年7月27日,《雅安日报》记者远赴泸沽湖,对肖淑明老人进行专访。

2001年8月4日、5日,《雅安日报》周末版重拳推出《末代王妃原是雅安才女》(上、下)。沉默许久的末代“王妃”和她的传奇人生,浮现在人们视线之中。当人们得知这位“末代王妃”竟因经济窘困,一直难了她的思乡之情后,立刻引起强烈反响。一些市民和企业表示,愿意捐资接肖婆婆回家。促使雅安市政府决定,接她回故乡看看。

2001年8月19日,以时任雅安市副市长孙前为团长的旅游考察团一到盐源县泸沽湖镇,便冒雨赶到多舍村看望肖淑明。

2001年8月22日,离乡58年的肖淑明启程返乡,8月26日上午,肖淑明终于回到了她朝思暮想的故乡雅安。汽车绕城一周,肖淑明仔细寻找少女时代最美好的记忆,也感受着家乡的巨大变化。

      第一次见面:在碧峰峡“王妃园”  

肖婆婆很善谈,也恰好当时正是“非典”肆虐,“王妃园”只有我们一拨游客,于是好好地听她讲了她传奇的一生:“汉摩和亲”肖婆婆的父亲是国民革命军二十四军军需处长,与当时的西康省主席、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交往甚深。1933年,肖婆婆一家随刘文辉撤退到雅安,插班到当时的雅安民仁小学上学,后来就读雅安明德女子中学。初三那年,泸沽湖摩梭土司喇宝臣来雅安拜见刘文辉时,请求给他介绍一位知书达理、能帮助管理土司内务的女子做王妃。刘文辉就向土司喇宝臣介绍了才女肖淑明。结婚的日子定了下来,肖婆婆还蒙在鼓里。抗争无效肖婆婆充当了现代的“王昭君”成了“和亲”大使。

作为“汉摩和亲”的新娘,16岁的肖婆婆坐滑竿、骑马,走天全—泸定—康定—木里,翻山涉水来到神秘的泸沽湖,成了“女儿国”的“王妃”。随她一起到达泸沽湖的还有50套1至3年级的各科课本和一架双凤牌风琴,成为她日后办学授徒的物资基础。

到达泸沽湖,肖婆婆被改名“次尔直玛”(摩梭语),很快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一年后,她已经会说一口摩梭话。“那时节,红衣白裙,胯下青马,左毛瑟,右左轮,斜背美国小卡宾。一枪甩出,三个野鸭落地”,说起这些来肖婆婆还两眼放光。在泸沽湖,她生下4个儿女。

解放后喇宝臣当了政协委员,1959年,肖婆婆却被划为“剥削阶级”而被捕,开始了长达11年的牢狱生活。直到1987年,她被摘掉帽子,恢复了名誉。

  孙女卓玛的舞姿

当时面前的这位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七旬老人神采奕奕地表示原意让故事永远流传下去,更愿意扮演“末代王妃”角色回到碧峰峡,担当起旅游大使的重任。为雅安和泸沽湖的旅游开发出力,继续为促进民族团结做贡献。当时给我的印象,她思路相当清晰,头不昏眼不花,语言流畅,表情丰富。还兴致勃勃地向我们推荐她口授的《泸沽湖畔的摩梭王妃》一书并给我们逐一签了名。她一直喋喋不休,在说,在说……从话语中,我仍能感受到偶尔掠过的悲伤与苍凉的影子。她还要他的孙女卓玛和一批姑娘为我们表演了摩梭的“锅庄”舞,搅得同行的几个小青年嚷着要留在王妃园走婚。

  泸沽湖“王妃府”

我第二次见到她是2006年在泸沽湖畔泸沽镇上的“末代王妃府”。原本我没有想到肖婆婆会在这里,路上拦车的导游小姐说她在,于是领了我们来。那位导游漂亮得很,自己说是摩梭女在重庆上学后回家乡服务,但是她也许离家久了完全没有我见过的摩梭女那种纯朴。“王妃府”规模不小,“末代王妃府”匾下一块“四川泸沽湖摩梭王妃旅游服务有限公司”牌子很是扎眼。

     第二次见面:在泸沽湖“王妃府”

肖婆婆在屋子里,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也不似当年那么善谈,但她还是很“外交”地说记得我。迎门一张肖婆婆骑马的照片,一看便知是一只好镜头的作品,还有一幅书法,仿的是肖婆婆的“烛影词”,从中可以看出肖婆婆已经是四世同堂了,令人稍感欣慰。

在摩梭人近代的历史中,曾同时出现过两个土司“王妃”,她们分别居住在泸沽湖两岸各自的领地上。云南的摩梭“王妃”,七十年代时不堪受辱,在一个美丽的清晨投进了她深爱的泸沽湖;而湖对岸的另一个“王妃”,虽然历经百劫千难,并曾被投入狱中十几年,但却坚强而奇迹地活了下来,她就是肖婆婆。

  烛影词书法作品

其实土司只是个官名,属于“土官”区别于皇朝颁派的“流官”,元朝始置。用于封授给西北、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部族首领,土司可世袭,但需得朝廷的批准。元朝的土司有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三种武官职务。明朝与清朝沿置土司,自明朝起,增设了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三种文官职务。肖婆婆的老公喇宝臣是位“土知府”但和“王”差之十万八千里,没有“王”何来“王妃”?肖婆婆其实就是位“土司老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王妃”称号是有人为了不同的目的强加给她的,无论是碧峰峡的“王妃园”还是泸沽湖的“王妃府”,对于年迈的肖婆婆都“梁园虽好终非久恋家园”,她的身份始终是可疑的,这也是一种人生悲剧。所以我一直愿意称呼她为肖婆婆。这也许是肖婆婆的难言之隐,也许是她言语间偶尔流露的悲凉所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她的晚年生活绝不像她的“王妃”头衔那么鲜亮奢华。是为我哀悼她的主要原因。她是位悲剧女子,虽以自己的坚强个性顽强抗争,可是终其一生都是在别人的导演下演绎人生,包括她身为“摩梭掌印王妃”无比风光的掌配两方黄铜大印(老印是元朝皇帝给的,新印是清朝皇帝给的)处理土司府政务的时代。

但是,她的一生是值得钦佩的,这个悲凉的故事当她驾鹤西归失去了“旅游价值”之后仍应该流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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