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记 作者:河水


 

 

  清明小记


 
    清明放假,回上海小住几日,闲时到处走走,无非透气、消食,于是就有了些耳闻目睹,一并录于此,权作日记。

 

四月三日下午

    —— 西郊宾馆

中午饭罢,一个人拿了照相机出门散步,顺便胡乱拍些照片,说不定能筛出几张好的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虹古路,原来的乡间小路现在成了幽雅安静的柏油马路,马路不宽,两旁绿树成荫,甚至还摆放着不少树根盆景,估计那是西郊宾馆备用的财产。虹古路东西走向,南侧长长一段高大的围墙内是西郊宾馆,这个神秘莫测的宾馆全上海人都知道,过去连周边百姓都无法靠近它,到处明岗暗哨。小时去郊区玩耍,就被突然冒出的军人逮住,因为我们已经接近封禁区,这个封禁区就是当年的西郊宾馆。过去并不知道它有多大,现在一看地图,真是吃惊不小,它竟然那么大:东从中环路,西至龙溪路、青溪路;南从虹桥路,北至虹古路,估计要超过1200亩地,比它临近的上海动物园还要大。从卫星地图俯视,里面的一个湖泊居然比长风公园的银锄湖还要大。

不知现在西郊宾馆神秘面纱是否揭开?不知现在寻常百姓能否进入?据知各地不少过去的禁地已经对百姓开放,旅游、休闲资源得以充分利用,西郊宾馆不会无动于衷,还是吃“皇粮”吧?不过,看中环路在西郊宾馆门前只能钻入地下,直到穿过宾馆后才重回“阳间”,估计宾馆气势不减,来头依旧不小。

 

—— 采风惊魂

从虹古路转青溪路,一样地幽静,高大的围墙说明路旁的宅子都不可等闲视之。路上少有行人,我走在人行道干干净净的彩色路面上,围墙里鸟儿啁啾,花香溢将过来,人感到很惬意,心情也格外地开朗起来。

一路走去,随手拍了些花草的照片,忽见马路对面有一院落,其大门气派非凡,眼睛为之一亮,遂举起相机就拍,从不同角度一气拍了七八张。当我还在琢磨是否选一个更好的角度时,隐约听到有人在用对讲机呼叫:

“监控……监控……监控室……”

“……马路……对面……有人在……拍照,请马上……过来……”

我抬头看到对面门前穿制服的保安一边看着我,一边在和对讲机讲着,似乎在调遣人马过来干涉。

我很气愤,拍两张照片怎么了,这儿难道也是军事禁地?即使这里住着达官贵人,日日人来车往,都要管?我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照片,原本就是好玩,分析不出什么有价值情报的,如果真要窃取情报,天上密密的卫星哪个不比我看得清楚?

隔着马路,我无心与之理论,也怕他里面果真跃出几个膀大腰圆的后生,把我的相机抢去或弄坏,实在不值。于是依旧沿马路朝前走去,觉得不能走快了,省得他们疑心我真的是个“探子”。待走到龙溪路拐弯,才回复正常,而后面并没有人追将过来。

 

四月四日上午

   —— 看大树

一早,妻子说要去看那棵古树,女儿欣然同意前往,还说服外公一同去欣赏。

古树还是高高地耸立在那儿,一旁的桃花、紫荆盛开着。树底下,我似讲解员般地介绍大树今日与往昔的枯荣,全家都倾听着,惹得早上买菜、买早点的路人纷纷驻足,好奇地看、听着。一个大妈还说“原来这样的?在这住了快二十年了,真还不知道。”

我们仰着头,仔细在树上寻找着,因为听人说在那树的末梢,可能还有一丝绿意,这意味着古树还有复苏的可能。我围着银杏树转了几圈,见到的全是没有树皮的木质躯干,如此,古树绝不可能还有生的可能,即使树梢有绿叶出现,也只是鸟儿衔来的种子,在树干上发芽寄生而已。

几个路人在一旁仰头叹道:“死了……这么大的树死了,可惜……可惜!”

我们怀着同样的心情,拍了几张照,告别古树。

 

四月四日下午

    —— 新老娘舅

“新老娘舅”是上海电视台的一档节目,本来不看,嫌它婆婆妈妈的,有天偶尔看了一次柏万青主持的调解,居然被吸引住了,连着看了好多集,当然基本只看柏万青主持的调解。

一是喜欢柏万青率直的性格,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老知青的同情,认为维护老知青的正当权益义不容辞;调解中,她时而愤怒地拍桌子,时而激动得流眼泪,充满感情。二是欣赏她功课扎实,调解中能够熟练运用法律条款,很有说服力。三是能抓住当事者的心理,既一语道破,又似站在当事者的立场上说话,使得双方都觉得“老娘舅”在为自己好。

看“新老娘舅”有个体会:凡上这个节目的,大多是弱势群体,不是外来户,就是下岗失业的,而要调解的矛盾大多是为住房和生活费,窘迫和贫困是矛盾的成因。鲜见有住别墅开轿车的,也无政府官员的身影。

 

四月五日

    —— 论斤买书

下午路过一个书店,见门口贴一小广告:图书12元一斤。论斤买书以前也见过,就是没有买过,今日闲来无事,何不进去淘上几本。

书店很小,在书架之间根本弯不下腰,只能在齐腰以上的架子上寻觅。架上的书放得很乱,基本没有归类,很多是时髦的商战和纪实书籍,装订得花里胡哨,不招人看。我见一部《唐诗一万首》,厚厚的,决定买了,因为读过唐诗一百首或三百首,从未见过一万首的,想这里肯定有我喜欢的,何况印刷和纸质都不错。

转了半天,又觅到一本王树增的书,比先前那本还要厚,是写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的,早在网上读过一些他写的东西,关于战争写得很细腻,有可读性,虽然并不赞同他的许多观点。书的印刷和纸质也不错,于是夹在腋下。岳父不知在哪个广告上看到上海新秀周立波写的东西,特意写个条子让给他买一本叫《诙词典》的书,书店里居然就有,而且也在特价之列:26元的书只要10元。

出门,老板将我的两本书过秤:46元,加上什么《诙词典》共56元,翻翻《王树增战争全集》后面标价就88元,捡大便宜了。

 

—— 喜闻矿工得救

晚饭前,偶尔看了一眼电视,得知王家岭煤矿救援获重大进展,甚感惊喜。这些年来,矿难频频,大多是发生时,报纸电视大力报道如何组织抢险,最后则音讯渐无,至于死了多少人,死者何人,责任人又得到怎样的惩处,不得而知。所以听闻王家岭矿难之后本人没有什么震惊,什么抢救啊谅也不会有结果,突然说一下子从透水的矿井里成功救出这么人,真是吃惊,同时感到欣喜。

真是一个好消息,不知井下尚存的矿工还能得救否!

 


                                                               201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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