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以尊重和温暖,你能不能做到? 作者:冯敬兰


 

 给别人以尊重和温暖,你能不能做到?

昨天深夜,又看了一遍日本电影《入殓师》。因为以前看过了,再看就能够细细品味。关掉厅里的灯,只有电视荧光屏亮着,我躺在沙发上,知道室外是冰天雪地的严冬,可是电影带来的感动却一波一波地温暖着我。

当我国电影为追逐票房而以血腥、暴力和媚俗情节向西方看齐、用亿万金钱堆砌出“宏大场面”时,这个以画面安静、节奏缓慢、人物不多为特点的日本片子却连获第32届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最高大奖和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展示人性中的善意、尊严和温暖,是这部电影动人的灵魂。入殓师,这个伺候死者安慰生者的行当,听起来瘆人看起来感人的故事,用最温馨的语言表达了对人的尊重。

在东京某乐团担任大提琴手的大悟,因为乐团解散失业了。他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乡,那里有母亲留给他的老屋。他去应聘“年龄不拘、保证高薪、实际劳动时间很短。旅行的家务助理、NK代理商”的职位,没想到却是给“往生者”净身、更衣、化妆、入殓的工作,所谓公司,其实也是棺材铺。“社长”佐佐木是位老者,九年前妻子病逝,他亲手把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送走妻子,他开始干起这一行。迫于生计,大悟不得不瞒着年轻的妻子接受了这份工作。

大悟跟着佐佐木第一次走进“往生者”,是一位死了两个礼拜才被发现的孤寡老奶奶,屋里的恶臭让他频频作呕,可是佐佐木却以最庄重的态度,小心地为老奶奶净身、更衣、化妆、入殓,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老人。大悟觉得自己浑身都沾染了臭味,下班后立即去了澡堂子。他认识了独自经营澡堂的老奶奶,她的儿子在城里当公务员,不耐烦地让她卖掉澡堂子,买套公寓,老奶奶说:“这个澡堂子已经开了50年,关了门,乡亲们上哪儿去洗澡?”他认识了50年来一直在这里泡澡的老人,老人是殡仪馆的火化工。

大悟内心经受了怎样的震动不得而知,我们看到的是他在以后“服侍”每一个往生者时庄严的表情和认真做好每个细节的过程。他说话轻声静气,对死者体贴入微,对生者彬彬有礼,面对歧视、辱骂和感谢,统统是荣辱不惊的表情。终于,妻子美香知道了他的工作原来如此“肮脏”,逼他辞职,他说:“我要是不呢?”于是美香跑回了娘家。大悟的父母在他幼年时离异,父亲带着自己咖啡馆里的女招待私奔了,母亲前几年也去世了,美香是他唯一的亲人。美香走后,大悟继续做着入殓师的工作。后来,美香发现怀孕,回来告诉丈夫这个好消息,并问以后怎样告诉孩子自己的父亲是个入殓师?这时,有人来报告,说澡堂老奶奶去世了,她是在抱柴火时突然倒地的。美香跟着大悟赶到老奶奶的家里,她亲眼看到了丈夫的工作。老奶奶出殡时,全村的人都来送别,那个泡了50年澡的老人,穿上庄重的职业服装(哈!看上去像中国的警察),亲自扶棺、点火。老奶奶冷峻的儿子突然上前表示要送妈妈最后一程,他痛哭失声,连声说着“妈妈,对不起。”那个一辈子为往生者送行的火化工老人说道:“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就是个门。”生死之间,就隔着一道门,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

大悟每每提起都要用“混蛋”来称呼的父亲死在一个渔村,人们从他身上发现了前妻的住址,特来报丧。美香说服了大悟并陪着他去料理后事,当地殡仪馆的工人抬起死者就要入殓,被大悟挡住了,美香说:“我丈夫是入殓师。”大悟在给父亲整理遗容时,完全不认得这位死者就是父亲,但是往事却扑面而来。幼年时父亲带着他在河床上捡石头的情景历历在目,父亲说,人类没有发明文字时,用石头表达心意,他给了儿子一块很大的鹅卵石,大概希望儿子长大后能够有大出息吧。大悟给父亲更衣时,发现老人手心里攥着一颗洁白光滑的石头,他懂得那是平安顺利的祝福,立刻泪流满面。他给父亲刮了脸,终于发现了父亲从前的面容。影片以这样的方式让父子相认,摒弃怨恨,重续亲情。

这部电影以黑色调画面为主,没有大声喧哗的市声和车水马龙,只有人们凝重的表情,像气息一样的话语,而且主人公几乎没有笑容,却充满了人间的尊重、谅解、关爱和温暖。

给别人以尊重,给别人以温暖,对于生活在我们这个国度的人们,真的很难吗?为什么我们的生活里,永远充斥着指责、谩骂、歧视和侮辱呢?为什么许多人的心里被怨恨和仇恨涨满呢?对别人和颜悦色、和声细语,耐心倾听,尊重别人,不管对方是谁。说一句让人心温暖的话,做一件让人心温暖的事,不管你是高官显贵、商业巨贾、平头百姓、工薪阶层,是医生还是患者、是老师还是学生、是父母还是子女,并不困难啊!

                                                                            201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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