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古巷
作者：月下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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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古巷
作者：月下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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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古巷 打小从父母口中得出的印象，使我对外婆故乡一直心向往之。但一直到了92年，我才亲眼见到了湍急的岷江、奔流不息的大渡河、蜿蜒的青衣江，还有嘉州的凌云山和乌尤寺，以及名闻遐迩的乐山大佛…… 老辈亲戚现大都居住在成都、乐山等城市，老家牛华溪已无故人。那么，外婆家——真正的牛华溪的外婆家是什么样子呢？我多么想看一看那座老宅，沿着青石板小巷走进外婆、妈妈给我讲述过的古老故事…… 表姊妹、表兄弟们对乡下的老宅漠不关心、一无所知。只有舅舅在我的一再追问下，说了他多年前独自去牛华溪办事，曾想去探访老宅，却不敢跨进，仅在宅前巷中停留片刻。 走出那条古巷时，舅舅还是少年学子，重新踏入古巷，舅舅却已垂垂老矣。离开那座老宅的几十个春秋，舅舅经历了坎坷苦难的生涯，那天，他探访老宅而不得，徘徊于老宅门前古巷中，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摄影：月下菊影 随着舅舅的叙说，我仿佛也走进了那条古巷，耳畔回荡着舅舅沉郁的声音……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巷子！ 我仔细搜寻， 没有变，没有： 哦，舅舅，我想，这古巷应该是类似江南老街那样的青石板小巷吧？ 记得我在江南水乡插队时，挑草塘泥扭伤了脚踝，妈妈特意赶到江南，住了一些日子。 妈妈看到江南的稻箩，说外婆家乡的谷筐也是这样用竹编成这形状的；妈妈乘坐上江南的小舟，边欣赏着双浆划动时飞溅的水花，边欣喜地告诉我，在外婆故乡，这样的舟船叫“双飞燕”；妈妈跟着我行走在江南县城的老街，走在被祖祖辈辈农民的脚板磨得平滑溜光的青石板路上，她说，外婆家门前也有这样的青石板路…… 舅舅，老宅古巷还没有变吗？ 舅舅的叙说中已然渐渐苍凉…… “然而 踏着你， 我已经老了， 摄影：月下菊影 哦，舅舅，你踏着这条巷子走进这座老宅，又踏着这条巷子走向了学校、社会……和你一样，从这巷子走出去的人们呢？ 妈妈很喜欢读巴金的小说，那不仅因为巴金是四川老乡，还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时代背景和类似的生活环境。妈妈说，巴金的小说是他们时代的写照。我听妈妈诉说他们那辈人在这老宅、古巷中进出的命运和经历，仿佛又在读另一部《激流三部曲》…… 被老宅吞噬与束缚的：有因这老宅所累暴毙的外公；有支撑着着家族经济的大舅；有美丽柔弱、如梅表姐般命比纸薄的二姨；还有无辜夭亡的七姨…… 终有更多的人在巴金、矛盾、郭沫若、鲁迅等小说的启迪下，踏着这条古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老宅：胜利逃婚、为年青一代带来希望的十表姨；追寻光明、投身革命的五表舅；热衷进步活动而神秘失踪的三舅；而妈妈和五姨——她们以依附封建家庭为耻，以做自食其力的新女性为荣，怀着如巴金所写小说《春》中淑英那“春天是我们的”憧憬走出了这条巷子…… 舅舅，你不是也在妈妈走后，走向省城、走出四川、走向远方的吗…… 舅舅的叙说从回忆转入现实…… “如今， 但大地上还是有 啊，不，舅舅！外公家、外婆家，父亲家……我们一脉相承的祖先的家世，虽已湮没，但外公家、外婆家，父亲家……都是逝去了的封建社会的一个个缩影，了解我们祖先所生活的环境和历史，也就能更清晰、深刻地了解那个时代、那个社会…… 舅舅，虽然我从未跨进过老宅古巷，但是—— 我想走进那条古巷，我想去探访老宅；我想从这老宅古巷出发，走进更广阔的生活和更丰富的人生……
2012-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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