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说忧乐 作者:海宽


前天转贴一位好友的“忧乐二字最关情”一文,同时,碰巧读到天心关于萨特的文字。引出一些遐想。
  范公忧其君,忧其民,却没有许多今人关于“自我”、“自我实现”、“人生价值”、“个人自由”方面的忧虑。
  就个人自由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关系上讲,范公是真诚的社会主义者。
  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之争是上个世纪的主旋律,也将是未来世纪的基本话题。
  这问题上,最体现出“中庸之为德至矣”。
  试戏改范公之词:
  嗟夫!予尝求今仁人之心,或异自由主义社会主义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得兼济之乐;处江湖之远,则得自善之乐。是进亦乐,退亦乐;然则何时而忧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先天下之乐而乐欤!噫!是谓张力中庸者,吾欲与归!
  附转贴的老知青文字忧乐二字最关情(转贴一位知青朋友最近的文字)

  作者介绍:作者是我和老胡的共同朋友,也是老胡下乡时的插友。8 9年前,是一家国营企业的总经理。那年,因“窝藏罪”被捕,后被根据《刑法》第162条以窝藏罪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开除公职。他一天不少地把三年牢坐足,而且坐得有声有色,演绎了一幕90年代的“王若飞在狱中”。现在一家上市公司担任管理工作。这是他最近文字。为了降低透明度,我做了个别修改。——海宽当知青时,开着手扶拖拉机在武汉过大桥,常想什么时候也能开着小轿车去旅游!这
不,什么事儿都让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如今,自驾车旅游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在北京工作的日子里,有一群好友,紧张工作之余,双休长假之日,各自驾着自己的爱车,一起到京郊去体味回归自然的轻松、寻古探幽的新奇。我们曾去易水畔感叹荆柯的悲壮;在狼牙山上凭吊跳崖壮士的忠诚;在东陵、西陵体察康乾盛世的辉煌与王朝没落的无可奈何;怀来古城,英宗被俘十万明军浴血奋战全军覆没后,那古战场的悲凉;秦城、海字、灵山、天漠、平遥、大寨,繁华都市的现代美,荒芜残缺的废墟美,巨大的反差、思维的张力,林林总总,万千世界……生活原可以是如此丰富多彩!
  调入总部工作后,痴心不改,渐渐也呼朋唤友,开始了以武汉为圆心,五百公里为半径的自驾车旅游计划。钟祥明显陵,刚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不能不先睹为快;蓝田荷花的美景需亲赏才算;黄山的雄奇,歙县的文化底蕴不到不能感受;一夜奔袭洛阳,方能体味杜甫当年“即从巴峡穿巫峡,便向襄阳下洛阳”的快感。七朝故都开封,大相国寺内想象当年汴京的繁华;包公祠内感慨他维护廉政的努力与无奈。
  最近,又开着“奥迪”,一路南行。在长沙,再登岳麓山,重游橘子洲;第一师范内,坐在“二十八划生”的座位上,叹服这位“中国青年”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精神丰采。回程路过岳阳。岳阳,从小就爱读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从中知道了岳阳有此名楼。许多次路过,都未能去登临,积累下许多美丽的遗憾和夙愿。还记得我执教汉口XX中学时,为了情景教学,在东湖的行吟阁上,与同学们一起背诵《岳阳楼记》,其喜洋洋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下107国道,进了岳阳市,无论问路人还是问警察,他们都会不厌其烦、自家人似的为您指路。车临洞庭湖畔,正是风和日丽,万倾波光,湖水浩浩,水天无际。怀着一种与故人相见的急切心情,直奔这似曾相识的名楼。
  果然名不虚传,这三层三檐的高楼掩映在湖光水色之中,金碧辉煌。吟哦着前贤的楹联佳句,把栏杆拍遍,真有点“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之感。二楼中央是清朝宫廷大书法家张照书写的《岳阳楼记》真迹,飘逸苍劲,刻在十二块紫檀木板上,成为传世的雕屏珍品。对着它情不自禁又把范记高声朗诵一遍,心中洋溢着一种“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的壮阔;及至三楼,长烟一空,凭栏远眺,一阵雁鸣,李太白“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的诗句正合此景

  还想往上登,却已到顶。不免略感遗憾。原来我刚从白云黄鹤之处来,与黄鹤楼相较,岳阳楼委实太矮小了。然而在我心目中,岳阳楼的形象却为何一直如此之高大和巍峨呢?
  怀着这样的思绪驱车回汉,一路细细地琢磨。
  中国人没有读过范仲淹《岳阳楼记》的恐怕不多,国人多从范记中知道了岳阳楼。本来岳阳古称巴陵郡,至唐朝开元年间的张说才将阅兵的南楼改建为岳阳楼,杜甫的五言诗“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才第一次在诗文中将它称作岳阳楼。而在一般国人心目中它却是北宋滕子京所建,因为范记开头就说“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从此岳阳楼与滕子京分不开了,至于滕子京是清官还是贪官,他有什么文治武功,都不去计较了。当年滕子京重建岳阳楼也不容易,不然他不会在楼落成那天,“凭栏大恸数十声”。无疑,这里凝聚了他全部的心血。楼成之后,滕子京请人作画,恳切书信给远在河南邓州的范仲淹,请他作记。范仲淹见后大喜,正好借此抒怀,于是有了千古名篇《岳阳楼记》。也就是说范仲淹作文时,并未见到这新修的岳阳楼。然而这369个字,字字玑珠,文情并茂,气如长虹,一气呵成,哲理精深,朗朗上口,成为千古绝唱。显然,眼前的景色、文中对岳阳楼季节变换的描写是想象的,但先忧后乐的思想却是深思熟虑的。这发自肺腑、出于胸臆的文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从此千古传诵。
  物不自美,因人而美,人不自美,因文而美。
  于是岳阳楼,也因这两句名言而名满天下。对滕子京、范仲淹,人们对他们的事迹已不堪了了,却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而流传于后世的这先忧后乐的两句名言,也抚育了无数中华民族的精英,尤其对中国知识分子人格理想的形成,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一言而为天下立法,可见思想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以至于江Z M先生在“七·一讲话”中,也以此来训导所有的共-产-党的领导干部“都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是啊,忧患意识,也是现代儒商们应具备的基本品格。面对入世的挑战,与狼共舞的企业家是进亦忧,退亦忧,时刻得绷紧全面竞争的危机与忧患的神经,须臾不得松懈。现代企业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乐不思蜀”的阿斗,只能是亡国之君、败家子的象征!我们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在忧患中奋斗,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没有任何为自己寻求安乐的理由。一位世纪老人说过,“今后的几十年,对于祖国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么重要的时期,现在二十来岁的青年,再过二三十年就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们这一代人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设成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任重而道远。有志气,有抱负的中国青年要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奋斗终身,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我们这一代人要准备一辈子艰苦奋斗!”。这话很多人忘了,但我们XX公司(上市公司——海宽注)的中高层领导却是不能、也不应该忘的!
  岳阳楼1700多年的沧桑历史中,至少有30多次的翻修重建,曾有许多的文人墨客留下许多语工意深的名联佳句,然则一幅“四面湖山归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最能将范公的名句点化。下次春游建议老总带大家到这儿来,让大伙儿细细分享和品味这历史大餐的美味佳肴。
  “我登斯楼别无念,忧乐二字最关情”,原来心中的千千情结就在这里。了却一夙愿,车行也轻松,于是穿蒲圻、越咸宁、过山坡。深夜,车灯已照亮武泰闸的街影了。坐下这匹“马”还算争气,一路没有抛过锚,清风得意马蹄疾,一夜轻骑还故里。
  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下一目标——井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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