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旧事】:(8)知青趣闻 作者:东海


 

【大荒旧事】:

(8)知青趣闻

有人讽喻:知青情结是“自恋”,是“没有长大”的情感。想一想也有道理。唯有少年情为真,黑土荒原的青春情感应属“没长大”的青涩果,可这种知青情自我温暖,自我怀恋,不伤社会,不碍他人,不侮前者,不辱后生,自相思,自沉溺,自陶醉,有何不可?人心中美好的东西多种多样,各怀美梦真情难道比各怀恶梦鬼胎还可怕吗?


(一)

(1)姓氏与职务:

原直属x队(x连)干部和管理人员要么姓氏与职务一致,要么形成反差,很有意思,他们是:“吕队长”、“马兽医”、“孟(蒙)会计”、“贾(假)大夫”、“庄(装)老师”。若再加上“夏保管”、“胡统计”那就齐喽!

(2)几个月没来了?

当年北大荒的冬天滴水成冰、雪虐风饕。男女老少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头戴皮帽子,若不仔细端详会很容易搞错男女。医院中医科有一个医术不高又工作马虎、快六十岁的黄大夫,大家叫他“老黄头儿”。有一个冬日的下午快下班了,老黄头儿坐在看病的桌前,心思着下班后的事。这时敲门进来一个病号,戴着皮毛子、瘦痩的、个子不高,老黄头儿接过他的看病挂号条让他坐下把脉,老黄头儿把着脉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墙上的钟、心不在焉的问病人:“几个月没来啦?”病号以为问他几个月没来医院了,就说:“三个多月了。”老黄头儿马上说:“你怀孕了!”那位病号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下头上戴的皮帽子,老黄头儿抬头一看:“啊!男的’?!”这事儿闹的!

(3)因陋就简:

一天早上,后勤副连长在开全连大会前先念毛主席语录。他念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惹得大家都哄堂大笑!副连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不知再说什么好,然后转入生产话题继续说道,雨季到了,连队有的房子破旧,漏雨需要检修。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因陋就简”吗,因为房子漏就要检修!......说到这儿时,再次引起阵阵爆笑。

(4)秃老亮:

有一年初夏,师部调动一些团执行任务,每团派遣两个排去鸡西煤矿“倒煤”:将矿山的煤运到火车站。我们有幸跻身于其中。出发前高XX要剃头,大伙起哄让其剃光头。高说:钱XX剃,我就剃。钱说:王XX剃,我就剃。........一阵较劲,大伙全体秃瓢,顿时成了光头排。在鸡西,其他“倒煤”人受我们的影响,也有不少人剃成了“秃老亮”。

我们在鸡西劳改矿的上方干活,劳改犯的活动尽收眼底。热火朝天地干了没几天,有当地老乡对我们疑窦丛生,个别大胆的上来小心翼翼问:“你们这么卖力,每月挣多少啊?”,“32块大洋”。他们有些发愣了,瞪大双眼说:“96都没你们这么卖力啊,你们哪嘎嗒来的?说的话我们咋都听不真亮?”我们回答:“从上海北京天津来的。”他们好像恍然大悟似地:“从那么老远来劳改哦,一准是表现好才让你们跑外面来干啦?你们这么卖力干肯定能提前释放!”。好嘛!把我们当成劳改犯了。

(5)巧劲儿:

农工四班在建造连里最早那两栋土房时,有一次干上棚泥的活。小张爬上房,站在二层棚上泼泥,小兰在下边给小张挂泥桶,小张听到动静刚一提绳,小兰忽然一声尖叫:“哎!慢点!”大家忙问:“怎么啦?”小兰气急败坏道:“绳钩挂我鼻子眼了!”多悬哦!

(6)兵团战士喝错汤:

兵团战士有一首自编自唱的“喝汤歌”:“早上喝汤迎朝阳、中午喝汤暖洋洋、晚上喝汤勤起床、半夜喝汤想老娘。”最有滋味的“汤”是下边故事里讲的“汤趣汤事”:

春节到了,各班排分别自行包饺子。饺子包好了,使什么煮呢?干脆刷刷洗脸盆(兵团战士的脸盆儿,洗脸洗脚合二为一),就用它煮吧!火大心急,一会儿饺子煮好了,可劲儿造吧!打开北大荒酒瓶,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时间不长风卷残云一般,饺子、白酒一扫而光,个别的哥们就有点喝高了,一头倒在炕上歇息了。脑子还算清醒的知青们还把饺子汤倒了,用盆洗洗脸洗洗脚,来不及倒洗脚水也都睡了。半夜里一位喝高了的哥们口渴,于是想起了饺子汤,迷迷糊糊端起盆来就喝,还心满意足之感说道:“原汤化原食哦.....”。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床了,昨晚上那位洗脸洗脚的知青哥们开始抱怨:“哪位倒洗脚水也不给我倒干净了,还剩点儿干嘛呀?”这下那位喝高的哥们真是如梦初醒:“啊!敢情我昨晚喝得是洗脚水啊!?”

(7)“孵化站长”:

下乡来连队的知青多了,住宿紧张,于是知青、老职工、职工子弟都在一起混住。5号宿舍里,其中除知青外还有车老板“老牛”、职工子弟广存等二十人。有一个深秋的夜晚,大家累了一天都睡了。

深夜时分,这时屋内发出‘吱吱”的声音,有人就被声音吵醒了,“老牛”也醒了,大声喊道:“广存!快把你逮的麻雀放了,别影响大家睡觉!”大家这时都醒了。广存回应:“我没逮麻雀啊!”此时“吱吱”声没有了,暂时平息了,过了一会儿,大家又听到“吱吱”声,大家这回听的可是仔细,一致认为是牛老板那里发出来的,牛老板只好起来翻自己行李。

东北人常说:“跑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别人一般不能翻动。大家也都知道牛老板行李特乱,谁也不愿帮他理。牛老板行李下什麽都有:毡袜子、旧衣服、旧手套、鞭稍等。这时牛老板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提溜着一只旧毡袜子往地上抖,不一会儿,五六支花生大小、肉滾似的、四肢蹬踹着、白里透红的小动物落在了地上。广存喊道:“哎呀!耗子!”一些知青头一回见到刚出窝的老鼠,真咯应人!于是都把头缩了回去,钻进被窝里不想再看一眼。第二天知青们很自然的又说起了此事,说来倒去的,不知是谁给牛老板起了个大号叫:“大东亚孵化站站长”。

                                                     ( 根据本连及兄弟连的回忆汇编)


(二)

1:忘了哪年的事儿,各连组织到营部看电影,大伙儿排着整齐的队伍,兴冲冲地赶到营部。明明电影名儿是《宁死不屈》,但是副指导员赵洪富却在放映后,解散队伍前说:“同志们,我们到营部来看电影,电影的名儿是《宁屈不死》。”这下把大伙儿乐得个个前仰后合,队伍立马都乱了。几十年时间过去了,大伙儿现在说起来,还是会笑半天。

2:我们连紧急集合,663副连长想说发现三架苏修直升飞机,结果他说成“我们发现三升直架飞机”,全连哄堂大笑,战备的严肃气氛全都没了。

3:甲哥们搞恶作剧在乙哥们的被窝里放了个冻茄子,晚上乙哥们一睡觉脚碰上了以为是个耗子,惊得大叫起来,同屋的知青“锅炉”帮忙打耗子,撩起被窝一顿胖削!把化软了的冻茄子拍个稀吧烂,只见烂茄汁把被子污染了一大片,这个悬案的真相几十年后才爆料。

4:连队统计A兄天天跑地号量地。某日天还未亮,他扛着拐尺又出发了。可能是工作太投入了,过了中午开饭老长时间,才见A兄风尘仆仆、灰头土脑返回。肚子饿坏了脸没擦手没洗来到食堂、已经没菜了。“没关系、没关系的”,边说边拿起俩馒头狼吞虎咽。“咦、各个迷头味道蛮好的吗”,A兄用上海话嘀咕,意思是别看没菜,今天馒头很好吃还有咸淡味。食堂人纳闷蒸馒头时没放盐啊、哪来的咸淡味?仔细一看,哈哈,A兄正流着大鼻涕,就着馒头吃的正香呢。

5:由于晚间临时取消了政治学习,大家显得格外兴奋。熄灯号已经吹过了,可就是没有睡意,躺在炕上东拉西扯,70多人的大宿舍里人声嘈杂,乱乱哄哄。忽然灯一下子被关闭了,顿时漆黑一片,屋里也刹那间安静下来。此时就听有人在高韵调地厉声大骂:“我X X X  !谁关的!”片刻间一句声调更高气势威严的湖北腔传来:“你骂谁?!”原来闭灯的是连长大人,众皆哗然!

6:在紧张的兵团生活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晚间还要值班巡逻。说是巡逻也就是连部、食堂、马号和麦场等所谓重点部位走上一圈。冬天北风呼号,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被叫起来,还要穿衣戴帽,背上一杆枪出去转上一个钟头。迷迷糊糊地在漆黑的深夜迎风走着。走着走着就把上一班传给我的口令忘得一干二净。等转完了一圈,找个背风的地方靠一会儿,就该叫下一班了岗了。我只好随机应变,瞎编一个口令传下去:”口令是:身体,回令是:健康。”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问才得知,原来应该叫:“口令是:保卫,回令是:边疆。”可当我问传到最后一班岗的口令时,发觉他们创造的口令更是离谱:“口令是:吃饭,回令是:喝汤!”

7:有一次记不清是和哪位战友去团部。兜里只有一点儿可怜的些许碎银,想着好友“武林高手”在连队喝豆芽汤。于是我毫不吝啬地掏出腰包买了肉皮冻放在棉袄兜里。回到连队把衣服脱了放到炕上。直到晚上才想起时,那些皮冻早已化成肉汁了!弄得棉袄兜里黏黏糊糊,只闻到肉味不见肉渣,我是欲哭无泪啊!那时有口好吃的与战友分享是多么高兴和难得啊,呵呵,至今我都为当年的年轻无知而感慨不已!

8:在北大荒的生活,虽然条件艰苦,却充满了无限的乐趣。记得刚组建75连的那个冬天,我担任农工排长。一天下午,大家拖着疲倦的身体从水利点刚进连队,就看见猪号那边围着好多人,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连里的一头猪被狼掏了。大半个猪头没了踪影,猪的肠肚拖出去好远,一派惨象。可我当时却突发奇想,便说“拖到食堂,给大家改善伙食!”当时,我也不知哪来的劲头,一天的劳累早抛到脑后。我带几位战友把“残猪”拖进食堂,三下五除二,大块猪肉就炖上了。不一会儿功夫,炊事班长就端着一上尖面盆的猪肉,来到我们面前。一股股肉香味立即充满了整个帐篷。大家蜂拥而上,会餐开始了。过程暂且不表。餐后,面盆里除了几块肉骨头外所剩无几。几个人喝多了,都横七竖八的躺下昏昏睡去。我当时也在其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到口渴,便爬起身来。看到周边战友都睡得正香,屋外的夜空中星星闪亮,我知道已经夜深了。夜色里我看见火炉旁有个小盆,里面有水。于是我随手端起来“咕咚、咕咚”大口喝了,然后“噗通”倒下,继续回到梦乡。“啊,这是谁干得好事呀!”一声大喊把我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天已经朦朦亮了。只见炊事班长一手端着小盆,一手在不停地敲打着:“这是我发面的碱水,怎么没了?”啊哟!我暗自叫苦,不知所措!此时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一阵阵发热,真可谓苦不堪言!

                                                  (根据25团集结号本连平台的回忆汇编)


(三)

青春,本身也可以是形容词,它是如此的感性,令人回想起年轻时美好的生活画面。而我们曾经的青春年华却多了几分沧桑......

(1)在北大荒时听说过革命样板戏《列宁在十月》吧?堪称经典。据说是天津知青里的戏剧高手所作,当时有人手抄,得以流传。摘录两段:

列宁(老生)唱:《西皮流水》叫一声约瑟夫孤的好兄弟,有件事朕与你细说端的,打冬宫咱还要从长计议,切不可闹意气误了战机,冬宫内到处有许多裸体,全都是大理石雕刻成的……

斯大林(花脸)唱:《二黄导板》道一声敬爱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呀-----(拖腔),三日前本将军已传话下去,打冬宫不准毁坏文物古迹,开枪不能朝着壁上的裸体,那都是尼古拉留给咱无产阶级的……

(2)某连指导员文化不高,他特别喜欢在政治学习读报纸时加上自己的理解和认识,以显示水平,引导群众。有一天他读报:“这个这个......,中东啊,有一个小国家叫黎巴……啊,这个小国家名字很怪啊,叫黎巴,别看它名字怪,那也是站在反帝斗争第一线的……”。然后他翻过报纸第二版接着读:“嫩!啊……嫩!这个这个……偶尔,党报也有印错的时候嘛……”

(3)某连开大批判会,声讨美帝国主义悍然入侵柬埔寨。一位老职工愤然上台,慷慨陈词:“柬埔寨人民一定能打败美帝及其走狗,他们有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的坚强领导,这三个人团结的像一个人一样,他们的名字在广播和报纸上从来都连在一起……”

(4)文书给老连长写发言稿,引用了毛主席诗词:“小小寰球,有几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文书写钢笔字有点拽,“几”字写出了头,老连长眼睛又花,上台后高声读道:“小小寰球,有九只苍蝇碰壁……”。文书在台下急得小声提醒:“是几只……”,老连长又看一遍,不满地说:“是啊,九只啊。”文书急了,大声说:“不是九只,是几只。”老连长拍案大怒:“就是九只!毛主席说的还有错?后面还有九声凄厉,九声抽泣嘛……”,文书错愕!哑口无言……

(5)某连搞文艺演出,要老职工也出个节目。老职工求助知青,知青便代写诗朗诵一首,开篇词为“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因为这两句诗实在耳熟能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青为了省事就简写成“四海翻腾...五洲震荡...”谁料想上台演出的老职工均为“速成识字班”毕业文凭,很会“理解”省略号的个中含义,只听到台上集体朗诵声声入耳:“四海翻腾,腾腾腾,五洲震荡,荡荡荡……”台下观众先是愕然半晌,然后全体哗然、人仰马翻!

(6)某团召开全团批林批孔大会,台上一男高音与一女高音领着全场的人喊口号,震天动地:(领)打倒林彪!(众)打倒林彪!(领)打倒孔老二!(众)打倒孔老二!(领)狠批克己复礼!(众)狠批克己复礼......。口号声刚落,值班参谋从传达室匆匆跑来,对着主席台上的团首长大声说:“政委有电话!”全团官兵也齐刷刷地一起跟着振臂高呼:“政委有电话!”

(7)某位知青从兵团回沪探亲,受托捎信、带东西,串过不少荒友家的门。有两家的老母给他留下的记忆永远难忘。一位是从街道上退下来的,有文化,说话不落伍。听完他说的情况,很高兴。絮絮叨叨最多的一句话是:当时送"小ning "上山下乡,阿拉"老积极ge "。稍稍有点“跑题”,不知所云,难解其意。另一位从纱厂退休,是解放前童工出身的老工人。这位知青照例夸了我们团我们连一通,各方面怎么怎么好。工人老太太听完,面无表情,忽然直卜愣登地蹦出三个字:“好个屁!”令人顿时“闷特”,不知讲啥好,只能等着老人家下一句话:“再好,能有上海好啊?”呵呵,想想也是,什么地方能比得了大上海啊!还是工人大老粗实诚,怎么想的怎么说,不来半点虚的,最实事求是!

(8)《小故事——狼来啦!》小北京“穗儿”头发里长了虱子,没办法就剃了个秃瓢儿。“穗儿”本来脑袋就圆,现在变得光圆光圆的,特招人喜欢。

为了能呼吸点新鲜空气,晚上睡觉时大伙儿都是头向炕沿儿脚冲墙,“穗儿”也不例外。所以,他那个锃光瓦亮的脑袋瓜儿,就像个小号西瓜摆在炕沿边上,借着月光直闪亮。

那天半夜了,“穗儿”就觉得脑袋痒痒,好像有人用温暖的湿毛巾给他擦头,来回的擦,温存无比。他用手一拨拉,摸着的东西肉呼呼毛茸茸的,睁眼一看,一只“狼”正呲着牙用大舌头舔自己的脑袋。“穗儿”弹簧般的蹦起来有三尺多高,不是人声地大喊:“狼来啦!狼来啦!……”大伙儿都惊醒了,打开灯,啥也没有。“穗儿”一口咬定有狼进屋,要吃他,可没人信。排长不耐烦地说:“狼敢钻宿舍里来?别瞎掰了,大半夜的折腾啥呀,把门关严点,睡觉睡觉……”集体宿舍的门哪能关的住,一会这个起夜,一会那个下夜班,房门只能虚掩着。没过俩钟头,“穗儿”再次爆发鬼叫,裹着被子缩在墙角,吓得脸都绿了,浑身直筛糠。这回真的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就在大家起床开灯的一刹那,一条黑色的身影“嗖”的从门缝钻了出去,很像狼。

情况严重了!狼怎么会专门钟情于“穗儿”的秃头?大伙儿把“穗儿”的脑袋扳过来摁过去的细细端详,没有一点伤痕,圆溜溜的完好无缺。奇了怪了?难道是只温柔的母狼要领养“穗儿”?

当天晚上狼再也没来,也使大家折腾地几乎一宿没合眼。第二天晚上,大伙儿在排长指挥下布了局,准备好了棍棒砍刀,有负责看门的,有负责堵窗户的,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负责围殴……

到了半夜,黑暗中,宿舍门“吱嘎”一声,再次被挤开了,一条硕大的“狼”真的无声无息钻进来!它毫不迟疑,直奔“穗儿”的铺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排长一声令下,灯火齐明,刀棍林立,这就准备下家伙!

“狼”一点儿也不惊慌,乖乖的趴在地上,冲着大伙儿“汪汪汪”连叫好几声。有人认识它:“嗨!这不是老黄师傅家大黑狗嘛……”哎呦额滴神呀,这一场虚惊闹的!

排长觉得这里头有事,大黑狗接二连三的找“穗儿”起腻,肯定有隐情。他揪着“穗儿”的耳朵问:“说!到底怎么回事?”万般无奈,“穗儿”从被窝里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崽,闭着小眼儿睡得正香,“穗儿”抚摸着小狗无比爱怜:“我在麦秸垛里发现一窝小狗,实在好玩,就抱了一只……”大黑狗领着它的孩子欢天喜地。

大伙儿笑的呀,腰都直不起来了!


(四)

1、“顺鸡”

当年在北大荒,我们正是年少轻狂的靑春期,生活条件又艰苦,各个连队免不了闹出些偷鸡摸狗、开玩笑的恶作剧,雷人糗事层出不穷。可谓妙着、高着花样百出。最经典的是某知青相声演员在一次知靑联欢会上的一个段子——《顺鸡》:

长时间没有肉荤吃,知青们都耐不住了。连队就常常发生丢失家禽的怪事,于是乎老乡家的鸡、鸭、鹅都开始“坚壁清野”,赶上“一级战备”了。可单单连长家麻痹大意。半夜里他家一只小母鸡就被“顺”回知青宿舍。大伙儿都是同工同酬,当然想吃就同工,七手八脚就把小鸡的“衣服”给“脱”了。

按人类年龄算这小母鸡该算是个少女,这一丝不挂成何体统?!

知靑里也有叛徒啊,这连长得情报后,气势汹汹就往宿舍赶,早有把风的通报给大伙儿。宿舍里人慌马乱、急中生智、慌不择路。就把这裸鸡塞到了两个铺盖卷中间。哥儿们几个立时端坐炕沿,以挡住进门者视线。

连长怒气冲冲进屋就问:你们谁偷我家鸡了?

没人偷!众答。

偷了!有人看到了!

没偷!

偷了!

沒偷!

忽然间连长由愤怒变为惊讶,声音也由大变小,眼珠子也似乎定住了。

坐在炕沿上的众哥儿们顺着连长的怪异眼神回头一看:

小母鸡光着身子溜溜哒哒出来了......

2、“顺猪”

连队里夏天只有在麦收时节才杀猪。知靑们都“胃亏肉”,整天馋得直流囗水。

一天,调到邮局的某知青来送报纸,看到有只大邮袋。把报向炕上一放,拿起空袋子拉着另外一位知青直奔猪号,蹑手蹑脚来到一窝小猪崽旁。小猪崽们正依偎围着老母猪做好梦,全然不知有灭顶之灾将要发生。该哥们看准一个,猛得拽住其后腿顺势扔出猪圈。小猪崽在空中划了个弧“吧嗒”昏过去了。“邮局”捡起往袋里一放,OK了!

第二天就见饲养员老王头一瘸一拐往卫生所走,大家关切地问候。“妈了巴子,我养它一辈子,它找不到自家猪娃了,咬我屁股,哎哟、哎……哟”老王头满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咬牙切齿!

大伙儿不禁对视,原来老母猪它识数!

3、谁是“于迎春”

某君。六八年下乡,分到物资转运站扛麻袋。转运站设在风光秀美的边陲小镇迎春。某君安顿下来后,给在哈尔滨上班的女友写信报平安。在信的落款处写的是‘XX、于迎春、一九六八年某月某日’。一周后,此君接到女友回信。通篇只有一句话“谁是于迎春?”外加三个“!!!”,笔峰所至,力透纸背!

4、谁是“角荣”

在全连“天天听”结束后,连首长接着全文传达中央关于日本田中首相访华的文件;“最近日本首相田中…和角荣将来华访问…”一个困得迷迷噔噔的家伙发问:“谁是角荣?”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首相夫人!”

5、《小故事——捉跳蚤》

北大荒的夏秋,不仅蚊子多,跳蚤也很猖狂。这种无翅、善跳跃、口器锐利的吸血小虫,白天蛰伏于知青宿舍的各个角落,到晚上才发起群体攻击。

蚊子咬了虽然红肿发痒,过15分钟劲就过去了。跳蚤咬可不行,被咬的皮肤上肿块一礼拜也下不去,只要干活热一出汗,就会反复发作,刺痒无比。跳蚤还挑人,同一铺炕睡着,它咬完张三,翻越李四,再咬王五……

挨咬的气急败坏,不挨咬的幸灾乐祸。

挨咬的反唇相讥:那是因为你血臭!……

不挨咬的喜笑颜开:血臭的安睡,血香的遭罪……

北京知青小付属于挨咬之列,而且排在前列,哪怕屋里只有一只跳蚤也优先钻进他的被窝。情急之下迫使他变得超级冷静,经过整整两个夏天的潜心研究实践,开发出一套抓跳蚤的绝活。

床头放只手电筒,睡觉不能穿衣,身上一个布丝都不能挂(衣物会给跳蚤提供藏身之所),早点躺下,一动不动,静等。

大约半小时,就能感觉到身上有细微的爬行,就好像头发丝划过。跳蚤来了!这个时候跳蚤不咬人,它要爬到它最感兴趣的部位,从那开始,边走边吃,每隔几厘米咬一下,一直到它吃饱为止。

这时,嘴叼手电,四肢猛然将被子举起,你会看到几只跳蚤慌不择路,不停地跃起,又让被子阻挡落在肚皮上。此时跳蚤已经乱了阵脚,只知道蹦,忘记了爬,蹦又蹦不出去,一只只束手就擒。

这一拨儿把它抓净,裹紧被子放心大睡,今晚基本无忧。

此招屡试不爽,在机务排男生宿舍得到广泛推广。

被小付抓住的跳蚤全部关押在一个墨水瓶里,并不处死。

看见跳蚤在墨水瓶里毫无出路,作无谓挣扎,有人奇怪发问:一掌拍死算了,还留着它干嘛?

小付阴测测地笑:这些害人虫,速死太便宜它了,我打算让它们慢慢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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