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关键在定位不在演员与节目（外两篇）
作者：井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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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的关键在定位不在演员与节目（外两篇）
作者：井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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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的关键在定位不在演员与节目 再过几个钟头，羊年春晚就开播了。不知这台号称为全球十几亿华人举办的综艺晚会，会有多少华人看。但肯定，看者非常之多。尤其是将偶尔一瞥、边做其他边看、选择性地看某节目和某人，以及个别老外也加入等考虑进去，数量一定是地球晚会之最。这就内在地决定着春晚，无论是马年春晚还是羊年春晚，也无论是哈文春晚还是小刚春晚，以及有赵本山春晚还是无赵本山春晚，都注定是个褒贬不一的命。 在春晚导演那里，这命定的褒贬不一则是众口难调这个无法破解的难题。一台时长四五个钟头的演出，大量节目基本就是这一拨人乐不可支的同时，另一拨人没啥感觉。同一沙发上两个观众对同一个节目，一个笑得前仰后合，另一个挤不出半点笑容，这大体不能怪节目而当归结于观众。亿万观众齐叫好的节目，犹如亿万观众都说爱的演员，似乎从来就没有生出来。能够将演员和节目调教到亿万之众也能人见人爱地步的编导，也就理论上总是呆在娘胎里。 “卖拐”阶段的赵本山够火了么，可即便在那时，讨厌甚至批评他和他的声音也就如影之随形。“低俗”、“拿残疾人取笑”，“宣扬社会阴暗面”等，是那些从台下到台上均作正经状的人，给予赵本山及其节目的标准用语。“麻辣鸡丝”时期的赵丽蓉该受欢迎了么，可这位“老来俏”的艺人，还是因其表演的夸张不讨相当部分人的好，包括她那口自认特色鲜明的唐山腔。相类，高秀敏、黄宏、宋丹丹、巩汉宁、郭达、潘长江、蔡明等及其节目，受欢迎程度虽然总是列整台春晚的前列，但批评的声音也总是如同当场的笑声一般响亮。本身确属高雅的节目，像得国际大奖的芭蕾、美声和杂技等节目，以及它们的表演者，当场引发的笑声和掌声逊色，播后的震荡也平静得出奇。至于魔术、武术、戏曲之类总是不会缺席的节目，以及它们的表演者，境遇也不比芭蕾、美声和杂技等好到哪里去。 如上一以贯之的现象表明，春晚只能是一台让亿万人感到热闹的杂烩演出，不能企图成为一个给亿万人行政治、品德和审美教育的严肃课堂。至于每每事前都有编导声称的“主旋律”、“真善美”、“高大上”及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若心中真那么想，则也只能通过亿万观众极其轻松、极其放松和极其不自觉的感觉，随风潜入，不能着急，不能直接，更不能耳提面命。譬如曾经有过的让金牌选手、行业模范、道德模范直接出场，以主持人热情介绍或镜头放大锁定、台上台下互动等方式展示，尽管从分量上确实达到不是节目胜似节目，效果上却因终究未能跨过政治正确与艺术表现之间的无形壕沟，未能达及主创和领导们原本想要的目的。当然，若非真正心中所想，只是不得不服从或服务于当下政治，那就将春晚办成红歌赛或国庆晚会也无妨。 从昨天正式公布的节目单看，羊年春晚的主题，围绕中国梦，弘扬主旋律，又高又大又至上。加之导演早就放出的“三不用”，媒体热炒的“反腐大尺度”，民间热议的“果然没有了赵本山”和“再次没有宋祖英”所引发的另外一种期待，即对新人的期待、对替代者的期待，事实上已经成为这个春晚有益的心理预期。如果新人新节目大致水平相当，则整台晚赢得更好评价的可能性极大。不过，仅以小品文这个据说不入流的表演形式论（恰恰是此前多次春晚的培育尤其是赵本山赵丽蓉高秀敏宋丹丹等人的出类拔萃，它早已成为春晚的重要支柱或主要看点，哪管它原本在艺术门类中的地位如何），那些即将登台的替代者，似乎尚不具备接过大旗的实力。当然，如此定论是没讲政治的或不讲政治的。如果春晚非得突出政治，则如此定论没有任何使用甚至参考价值。 如果不讲或是虽讲不突出政治，单纯从春晚“无非是大年三十晚上供亿万人一乐”的角度，或“给正其乐融融地吃着团年饭的同胞增添一道文化菜”的角度考虑，“高兴度”或“整笑度”，绝对是春晚好坏的唯一标准。如果有人马上跳出来较劲，谓照此一说那么三观尽毁或三俗尽出的节目，无疑最能引起赞点和笑点，那么只能说这种假设等于是对亿万人欣赏品位与思想境界的贬低。还别忙着否认这种贬低的存在。事实上类似的观点，在历来评价或倡导春晚甚至整个文艺事业的过程中，都从来未曾缺席过。譬如观众“要培养”，“要引导”，“要教育”等，就绝口不提观众“要相信”，更不提谁有资格对亿万人行培养、引导和教育，因那几乎是上帝般至高无上的地位。不相信台下的大多数，小可致一堂思政课讲不好，大可致一台节目办不好。简言之，极其大众化的服务对象、极其轻松的节日气氛、极其有限的助兴功能，内在地决定着春晚不能负载过多与过沉。 当然了，仅仅是为博取仰天大笑或哈哈一乐，专家们完全有理由严肃指责那是浅薄，是功利。因为“春晚”的内涵毕竟带着艺术，而艺术本身就有激励鼓励和教育教化的功能。换言之，专家们有充足的理由说，笑或高兴，浅层是生理的反应，深层是才是理性的感悟。作为一个文化大国，作为这个文化大国的国家级晚会，如果举办目的只是为博人一笑，无疑等于是文化不自信没自信或萎缩。这方面确实得听专家的。春晚是当以弄高兴、逗笑人为主要诉求，但也应当追求亿万观众是在排除生理上的刺激性反应后，通过思维过滤后才释放出的动容与动情。若是严格按这艺术本身的标准，放到春晚这台功能特殊的、服务最广大观众的、大年三十伴餐的晚会来说，确实很难达到，只能当作远大目标去追求，不可作为近期尺度来比划。若将远大误当近期，则春晚势必因让大量观众笑不出来或乐不起来，被他们当即用遥控板投票否决。 或许，羊年春晚的编导演们早已熟知春晚的规律，他们那提前大半年的精心准备，迄今为止至少公开五次以上的彩排，以及若干演员与节目的几上几下取舍，已经无限接近于理想的预期。那就让我们期待几个钟头后的美好事实，雄辩地证明笔者所说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或站着说话不腰痛。 2015-02-18
瞟过羊年春晚中的大尺度 羊年春晚播了。大多是瞟过，不是看过。本是想看的，人家那么多人那么辛苦，不专心致志地看，态度不端正么。但只看了一小会儿，就觉定位还是零乱，有中国梦，有核心价值观，有亲情友情爱情，有反腐倡廉空巢老人，有丝绸之路延伸及一带一路，有道德模范与主持人事实上演的教化节目……恐怕就只有被相对定位所圈住的人，才会将双眼紧紧盯住那节目看。何况开播时年夜饭还在进行中，得腾出眼睛盯餐桌，不是精彩到可与美食争锋地步，眼睛给予节目的，老实交待，还只能是瞟。 整台36个节目，大多瞟过。既只是瞟，就不敢乱说，只及感官印象层次。这方面觉得舞蹈《丝路霓裳》最难忘，一水的小蛮腰满台甩动，精致的肚脐眼频频闪动，雪白的稣胸若隐若现跳动，有些把持不住，不禁偷看旁边的未成年人。突然发现，这才真正是羊年春晚尺度最大的节目。但如此解读，肯定哈文不同意，编导不同意，演员不同意，广大观众也未必同意，赶紧刹住。 还是说那个别看过的。 小品《小棉袄》是看过的。之所以看，是想证实今年冯巩是否还说“想死你们了”。大过年的，说“死”本是忌讳，但每年都拿来说，竟就真说成招牌了。结果有两个发现，一是他果然继续“想死你们了”，二是情节桥段似曾相识。前者笑点几无，因为刺激感全无。后者得宜于现正被网民开扒，称是“抄袭”日本喜剧组合“UNJASH”及《爱情公寓》相关桥断。抄袭是个严重问题，想必冯巩不会。但那么大一台国家级演出，弄出个与人家家喻户晓的节目相似的情节，虽保持了中国人说中国话诉中国事演中国人，也还是必须说美中不足。春晚那么多道关竟没设“查重”这关，也只能说实在是不应该的疏忽。 小品《投其所好》也是看过的。之所以不是名人出场也看，一是寄望于赵本山的替代者出现，觉得三位男女演员，有潜力也有实力。二是事前得知本次春晚“反腐尺度大”，该小品一望即知是反腐的。何况该小品肯定不会涉及任何外国桥断，只因它的故事太中国甚至唯中国。里面的精彩句式俗称“金句”密集，尤以那句“领导喜欢钓鱼，我就潜到水底一条一条给他往鱼钩上挂”，形容得最到位，也讽刺得最入骨。列数此前怎样巴结领导，数到“喜欢我的……”就刹车，即刻勾起由衷的笑声和坏坏的猜测。不过该小品中的坏坏的小人物“郝健”，个人觉得不应再偏好这角色名。因为天下中国人，不知多少叫郝健，至少井民所在单位，就有这么位。多次出现在春晚小品中的“郝健”，分明取的是“好贱”之意，令天下叫“郝健”者无辜躺枪。再就是戏分不多的最新巴结对象即领导出场，让历史悠久且功力深厚的“拍马屁”结束得过于草率，多少坏了该小品的思想深度。 相声《圈子》因与上述小品题材同类，因而也是看了的。但必须坦白：个人不喜欢，没叫它给弄笑。而相声弄不笑人，好似悲剧催不下泪。也认真问过自己，咋就硬是笑不起来呢？直播中，不也间或传出笑声么？结论是该相声的情节牵强，定位失焦。所嘲讽的“圈子”未必都是该批判的命，很多本是正常的人情圈儿。上学就医买票靠朋友，即证明朋友本身自成一圈儿，只要不是彼此串联起来干违法的勾当，这样的圈子显然是越多越好。就没明白这咋就与“鞭挞世风”、“讽刺腐败”挂上了钩。此外，该相声在语言运用上，也分明“硬凑”痕迹明显，偶有的屏幕笑声，个人认为，也多是出于礼貌或给硬挤出来的。 小品《车站奇遇》也是看了的。之所以看，主要是想看春晚“钉子户”之一、“毒舌”蔡明此次又该是个啥角色。也给弄笑了，主要是那辆破车。想必大大出乎编导演们的意外。但此小品的情节与表演都夸张失度，直接让人想念赵本山那身自然而然、举手投足无不散发出的喜剧魅力。即使想引人关注空巢老人，也不必刻意将情节、人物和器物整成那般的现实难寻。交警声称那破车涉嫌“非法营运”，欲查处，更有违交警不管营运是否合法的事实。再者，蔡明的角色已经多年“毒妇”、“毒舌”，养成她有些“为毒而毒”的嗜好或习惯，不该毒也毒。窃以为，这既是她表演生涯中必须转型的隘口，更是启用她的编导们应当思考的问题。 多位道德模范作为特殊观众或贵宾出现在现场，那当然是无可厚非。只是个人觉得，由主持人隆重介绍他们的感人事迹，再用镜头将他们纳入整台晚会的编排，事实上主持人与他们就共同表演了一个教育与教化的节目。而以春晚的风格与气氛，甚至功能与诉求论，这似乎不太妥当。看到该“节目”的“催泪”在现场起效，但同时也产生一个疑问：春晚，大年三十夜，高高兴兴、其乐融融的人们，是否该尽量避讳泪水？尽量增加些笑意？将类似的“表演”移到《感动中国》中去，不就再合适不过么？ 末了想说说主持人。事前恍惚看到，有人建议央视春晚若须瘦身，可将主持人砍掉一半。有此建议先入为主，再看本次春晚，真就觉得主持人真是太多。人太多的最大弊端是，你一句，我一句，加起来的耗时超过任何一个语言类节目，而它们又大多不具备可听性或观赏性。另外，纵是国嘴或名嘴，说多了，也难免招致非议。如昨晚孙楠的《搭把手》给移到了零点后出场，唱毕，主持人朱军说歌声“让人感到寒冬腊月的暖流……”尽管歌词原本如此，怎奈此时已是正月初一。如果孙楠的歌照原计划，在零点前出演，就啥事也没有了。遗憾是顺序变了，时间变了，语境变了，观众的解读也会随之生变。 少而精，当是春晚主持人的数量考虑。尽量只主持不表演，当是春晚主持人的价值所在。 不说了，因昨晚的养眼、悦耳、赏心、怡情，尤其是欢乐，向所有的台前幕后劳动者们致敬！因为真心，允许再说句逆耳良言：那个羊吉祥或吉祥羊，设计得一般般，乖巧度不够，鲜明度欠缺，晚会一完，它独个闯天下的前景，基本暗淡。 2015-02-19
较真绵羊山羊就不中国了 又一个羊年转回来。“喜洋洋”，“三阳开泰”，“羊年大吉”等，仅从汉语对“羊”字的用法，就当知道，中国人心中有个“羊”，这个“羊”，可以是“山羊”，也可以是“绵羊”，还可以是“灰太狼”的对立面，“阳气”与“阳光”的同意语，只要不是“懒洋洋”。 甚至，某些语境下，“懒洋洋”也可以是良好祝词，比方渐成时尚的“慢生活”。还可再扩大点，“祥和”的“祥”，“模样”的“样”，“吉祥”的“祥”，“海鲜”的“鲜”等等，也都通通可用于传送祝福。 老外被“羊”搞昏，完全可以理解。他们要是还清醒，那才是桩怪事情。譬如英语，据说只有ram（大角公羊）、sheep（绵羊）、goat（山羊）之分，没有笼而统之的“羊”，更没有“喜洋洋”、“懒洋洋”甚至“喜羊羊”类衍生用法。再看到中国人自己每逢羊年所画的羊，也是山羊、绵羊甚至喜洋洋、喜羊羊、三羊开泰、三阳开泰都有，就更加稀里糊涂。 老外较真“羊”为啥羊，与他们惯常的条分缕析思维有关。这以《纽约时报》将“羊年”说成“有角反刍动物年”为最。思维死板到牛羊不分的地步，还有啥更能证明他们脑壳木的？他们的较真思维，用在科学上或许有优势，用在人文上，难免有时“二”得可以。 中国人生性擅长笼统把控与模糊表达。这或许在科学上不太有利，譬如原创性科学理论没整出几个，但用在意思与情感的表达上，那可是如鱼得水或左右逢源。笼统与模糊到最高境界，就是干脆承认，语言无法表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道可道，非常道……”之类。 具体到当下这个令老外纠结的“羊”，是中国人就绝不纠结它是绵羊还是山羊。若竟还纠结于二羊，绝对是思维本身就出了问题。在中国人的潜意识里，哪管它绵羊、山羊，只要是自己心中那“羊”，甚至沾“羊”的形和音就行。也怪，似乎与“羊”沾边的汉字，除“恙”外，大都正面，都亲和。即使那个“恙”字，一句“别来无恙”，也就把它迅速给抹掉。甚至，是否“羊”也都可不计较，只要听起来与那音相似，就尽可一路发挥下去，“阳”“洋”因此大方蹦进羊年。 有此文化背景，中国人若对“羊”也较真，就紊乱了，就丢魂了。如果这等较真的是专家，那可就更是没事找事，或把简单的事情给琢磨复杂了。譬如有专家煞有介事地称，汉字的“羊”，在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中，都长着一对倒“V”型的角，足以证明它源于山羊。大部分“羊”型文物，也以山羊为原型，比如清代三阳开泰瓷瓶等。因此，羊年的羊当是山羊。该专家恰恰忽略了，绵羊其实也长角。还有专家说，汉人养山羊多，少数民族养绵羊多，因此汉人生肖里的羊，应当是山羊。该专家不讲政治了，中华民族可不止汉人一族。还有专家说，中国人最早养的羊是绵羊，若溯“羊”字的来源，当以绵羊为宗。然此专家虽有考证为据，但也未尽握真理，史前的“中国”，与今天的“中国”，差别何其大，就算中国人最先养的羊是绵羊，也不必然证实汉字的“羊”是由绵羊来。“养羊”与“羊字”，时间似乎没同步哈。 由上再证，世间有些事，不能听专家，只能靠自家，自家觉得是啥就是啥。好似一日三餐该吃啥，依自家的口味，参考身体的感受，基本就可但吃无妨。若听专家的建议，基本就是个“不知吃啥为好”的格局。同理，只要自己心头觉得，啥羊印象好形象佳，就拿它来用，就视它为羊。据称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三个羊年的三套邮票，所画也是两山羊一绵羊，没叫哪个羊独美。往后再转几个羊年，多半也是二羊轮流登场。中国邮政是正确的，至少是明智的，懂得在“羊年该是啥羊”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上，绝对不能听咱那些专家的。 至于将汉字“羊年”中的“羊”译成外文，是译成“绵羊”好还是“山羊”好，得遵从人家的文化习俗。据说英语goat（山羊）的人文形象不佳，倒是sheep（绵羊）要可爱些。那就让讲英语的人说今年是中国人的“绵羊年”吧。反正他们无论咋叫，中国人还是不分绵羊山羊，只要是“羊”，甚至是沾羊的“洋”、“阳”都行。专家就不要在这事儿上浪费养舌水了。 2015-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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