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1900年在太谷县遇难的传教士 作者:知青记者


 

寻找1900年在太谷县遇难的传教士

一来到山西省太谷县,尤其是,看到山西农业大学的大门和校牌,一路欢声笑语的我,就不由自主地变得肃然。可是,进了校园,又有点失望。

我问了三位学生模样的人,两位教师模样的人:“你知道铭贤学校遗址在哪个方位吗?”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其中一位说:“好像听说过,但是不知道在哪个方位,您找找吧!”直到第六个人,才指着前方告诉我:“往那边走,有一片老房子,就是那里了”。

我感到很悲哀,如果那几位确实是本校的学生,那么,连自己学校最值得骄傲的历史人文信息都一无所知,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学一些技能,拿一纸文凭?我很想问他们,你们天天看到那一片散发着历史芳香的老房子,就没有产生过好奇心?没有想过问问身边的人“那是什么”?

看完铭贤学校遗址,我开始做一件更难的事——寻找1900年太谷县死于义和团之手的6位西方传教士的墓地。他们中,至少有3位是美国欧柏林大学的毕业生,而欧柏林大学与山西农大又是友好学校。果然,我问了十几位年轻人和中老年人,包括一位清洁工,他们都说不知道。

最后,有一位老人告诉我:“你沿着这条路走,见第二个分岔路往右拐,你将看见一座六角亭,当年的墓地就在亭子下面。”他还告诉我:“你遇见我是很幸运的。要不然,你可能一上午都找不到。”看见这座六角亭,我的心里充满了哀伤。亭子以及它的四周什么都没有,而且十分破败。亭子上只写着“未名亭”三个字,亭子里还不伦不类地放着一个工商行的自动取款机……所有不应该屏蔽的信息都屏蔽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觉得山西农大的领导、山西农大的师生、以及我们中国人,都特别无情。

正是这座亭子,埋葬着一段不应该埋葬的历史

后来,我分别遇到太谷县主管宣传和旅游的副县长。我问他们是否知道这些传教士的墓地在何处,他们也都说不知道。我想,不知道也好,要不,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打这张牌呢!

山西农大的领导就打了这张牌。其中一位说“欧柏林大学是我校对外交流和对外合作的一条主线……我们要做好工作,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说实在的,我听不懂他的话,尽管他使用的是我的母语。我想起“人血馒头”的故事。确实,从改革开放起,他们一直在利用这张牌为学校或者为自己捞取一些现实的好处。

我不知道欧柏林大学络绎不绝的来访者当中一旦有人提出扫墓的请求,学校的领导该如何应对。我想,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基督徒能够有这样的肚量,能够放下血海深仇,始终如一地爱祂的至今不知忏悔的敌人了。

据说,欧柏林大学的山西协会和专项援助基金,即使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之后的闭关锁国的年代,也没有关闭。改革开放之后,来之这所学校的援助基金项目立即进入山西农大。

欧柏林大学为太谷殉道者建立的拱形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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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铭贤学校原先的校训:学以事人一次在图书馆,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谁愿为首,就必作你们的仆人。正如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并且要舍命……”我大惊,过去,见一群八旬老人围坐一圈。原来是山西铭贤学校(现山西农业大学)的校友会。正在回顾当年母校的校训“学以事人”。庚子年间,美国欧柏林大学的传教士在太谷县被杀。太谷人孔祥熙留学西洋,一生服膺德国人欧柏林抛下哲学、神学学位,回到偏僻家乡传道、办学的故事。他拿到欧柏林大学用庚子赔款建立的山西基金,回老家创办了这间教会学校,开创农业教育,铭记西洋的殉道先贤。

百年将近,山西农大想延用这一校训。无奈有两种声音,一说孔祥熙是基督徒,“学以事人”出于《圣经》,倡导的是为人洗脚的仆人式领袖。沿作校训,似有不妥。一说孔家也是孔子后裔,“事人、事君”也有论语依据。是伟大传承,不是舶来雨露。我津津有味听了半上午,老人动情处,说这四个字,管他是谁说的,都比北大清华更加伟岸。缘何弃之不用呢。仿佛若舍了这校训,就连他们的一生的体会也被抛弃了。

3.“殉道者的鲜血是真理的种子”拳乱时,欧柏林在太谷的传教士主要人物是Dwight Howard C1app。他们在生命危殆时的表现,全都非常坚定,不后悔他们来华宣教的初衷。可从当时他们写给在美国亲友的信和遗留下的日记中看到。本来他们也备有少量自卫用的枪,至少可以杀死数名拳众,但他们并未使用,却勇敢就义。Clapp先生在他生命的末期写给在美亲友信上的一句话“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is the seed of truth.”(殉道者的鲜血是真理的种子)表达了他对神与未来的坚定信念。欧柏林大学为了纪念在太谷殉道的校友,在校园中的广场建了一座拱型纪念碑,上面就刻着这句遗言,抚今思昔,令人感动深思。

原来在太谷义诊施药的美国医生Dr. Atwood,正好在义和团闹事前回美国探亲,因之得免遭毒手。他于庚子次年重返太谷,安排了把十六位西国死难者和十五位中国信徒的遗体,安葬在太谷城东门外的一座花园内,并立碑以记其事。这花园算是清政府给西国死难者遗属的赔偿物,后来成了母校的校址,即现山西农业大学校址。在卅一殉难者安葬礼上,太谷知县也来参加。笔者在上初中时,瞻仰过校园中这小片幽静肃穆之处。

庚子年在太谷死难的中外基督徒共81人,许多人的遗体己无法寻获。欧柏林大学在太谷的校友殉教者有六人,他们是:Dwight Howard C1app,Mary Jane C1app,Susan Rowena Bird,Mary Louise Partridge,George Louis Williams,Francis Ward Davis.共二男四女。

山西教难中遇害的传教士们的孩子

4.山西教难中第一位牺牲者伊迪丝.安娜.库姆斯小姐这是一位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在本国就大好的前程.但她却愿意默默奉献一切给贫困愚昧的中国.她1898年参加寿阳传教团,并开始在山西太原工作。

1900年6月27日,库姆斯小姐所在的教会女子学校在这一天也受到义和团拳民的冲击。拳民放火烧毁传教士所办的医院和学校,并且抢掠房中的物品,个别拳民因为专心抢掠竟然被自己所放的火烧死。

库姆斯小姐和其他传教士一起保护留在校内的十一名中国女孩,并且尽力安慰那些小学生们,对他们说“暴徒们不会伤害她们,因为暴徒只是想杀外国人”。混乱之中,库姆斯小姐已经安全逃出,却发现两位学生不见了。这两个孩子叫傅琼和艾桃,库姆斯小姐折返回来寻找她们,先在大火中找到了傅琼,将她背到街上,又找到了年龄大一些的艾桃。这时拳民们找到,用棍子和砖头打他们。然后,把库姆斯小姐扔进火堆里。

不少人证实她两次想从火堆里爬出来,但每次都被暴徒推了回去。一次她跪倒好象是在祈祷,人群中有人大声嚷道“看,她想请求活命,这可不好!”最后她又被扔进火堆里,砖头接二连三向她砸来,为了防止她跑掉还有人向她身上扔破门板,这样她成了山西省第一个基督教的殉道者。第二天,有两位中国朋友冒险从火堆里找出了她焦黑的遗体,将她埋在教堂的花园里。

                                                              2015-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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